张姐听着保镖传的话，看着陆修宸的眼里闪过抹同情。
只一瞬，就压下：“跟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往包厢外走。
陆修宸跟在她身后，从头到尾，没有半分犹豫。
十分钟后。
403包厢门被推开，苏安妤张姐推了进去。
原本重金属音乐躁响的包厢霎时安静。
没有人说话。
而此刻，陆修宸也终于明白季沉的意思。
整个包厢里的人，她都认识，其中还有一两个，曾经还是她的追求者。
“呦，这不是陆修宸颜大歌星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家二少爷陈思凡挑了挑眉，语气戏谑还带着嘲讽。
陆修宸置若罔闻。
陈思凡最讨厌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五年前她是颜家大小姐，是京都炙手可热的歌星。
她看不上自己，他认了。
如今五年过去，她陆修宸失去了一切，凭什么还敢看不上自己？！
怒气翻涌，陈思凡直接扯过她胳膊，将人摔在了沙发上。
“陆修宸，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傲气！”
说着，他拿过一旁茶几上开了的酒瓶，直接往陆修宸嘴里灌去！
冰冷的酒液划过喉咙，一阵火辣的疼。
也提醒着陆修宸，五年前入狱的第一天，她最为珍视的嗓子就被毁了！
这一切，都是拜季沉所赐！
陆修宸如破败娃娃般靠在沙发上，任凭那酒液在胃里翻腾。
眼睛却直直的望着门上的摄像头。
不知为何，陆修宸就是知道那后面的人是季沉。
她嘴唇嗡动，无声，却让季沉看得分明。
陆修宸在问：“季沉，你满意吗？”
第三章
“砰！”
季沉手中的打火机直接甩出去，砸碎了监控屏。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除了五年前叶思若死时，他们就没再见过季沉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季沉死死盯着那碎裂成蛛网的屏幕，起身出了门。
403包厢。
陈思凡看着不挣扎不反抗的陆修宸，心里无端有些闷的厉害。
他松开手，居高临下俯视着狼狈的陆修宸：“比起五年前，现在的你真无趣。”
陆修宸说不出话，只是捂着心口咳嗽着，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
一旁那些看不上陆修宸的人见这一幕，忍不住开口。
“陈少，你这是心软了？我可是听说当初咱们这圈子里，属你追她追的最猛。”
“不过就她现在这个丑样子，你还能下得去手？”
说话人的话里满满都是讥讽和不屑。
陈思凡脸色一阵青白。
陆修宸也终于从猛烈的咳嗽中缓了过来。
五年没碰过酒，冷不丁被灌了将尽一瓶的威士忌，她有些头昏眼花。
却还是强撑着清明站起身，像什么都没听见般看向陈思凡。
“陈少，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陆修宸的声音沙哑，像是石头在砂纸上打磨，刺耳又抓心。
陈思凡皱了皱眉，刚要说些什么。
包厢门猛得被人推开。
季沉迈着修长的腿走进来，视线落在陆修宸身上，阴鸷又可怕。
“过来。”
他没点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在喊陆修宸。
陆修宸也清楚，却没动，只是看着陈思凡。
季沉眼神更冷：“陆修宸，我只再说一次，过来。”
他周身气压太低，包厢里的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唯有陆修宸，她看向季沉：“厉总，是你把我送来这个包厢的。”
她言语间尽是尖锐的刺。
季沉怒气更盛，他怎么就以为短短五年就能将陆修宸毁了？
现在的她看上去任人揉搓，骨子里那股傲气根本还在！
“我反悔了。”
季沉狭长眼眸里尽是寒霜：“陆修宸，我们换个玩法。”
陆修宸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紧接着，手腕就被人用力抓住，刻上一圈青白的指印。
季沉用力到似乎要隔着皮肤，将她的腕骨捏碎。
陆修宸疼的脸色发白，但男人却像没瞧见，也根本不在乎。
眼见着季沉要将陆修宸带走，一直没说话的陈思凡拦住了他：“厉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沉淡淡扫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令陈思凡下意识的想要退却。
他的反应，季沉看在眼里，冷嗤一声，拽着陆修宸就走出了包厢。
隔着厉家的保镖，陈思凡除了看着这一幕，什么都做不了。
白日的蓝城会所没有夜晚的纸醉金迷，安静的如同死寂。
苏安妤季沉一路拽着出了大门，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天上阳光热辣，街上人潮汹涌。
这一幕很快惹来了许多人的驻足观看。
甚至有不少人还拿起手机，拍摄了起来。
风吹来，陆修宸身上一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就听季沉如噩梦般的声音响起：“陆修宸，你不是喜欢唱歌，喜欢舞台吗？我给你机会，跪在这儿唱《斯至》。”
“讨够一千万，我就放过你。”
第四章
卖艺乞讨吗？
陆修宸有想过季沉会怎么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斯至》这首歌是她自己作词作曲的。
也是她短暂歌手生涯中，最喜欢的一首。
因为这首歌是陆修宸想着季沉写出来的，一字一句，浸满了她的爱意。
就连歌名，都特意设计，用了季沉名字的尾字和她名字的尾音。
可现在，却成了季沉折磨她的工具。
陆修宸仰头望着季沉，男人身形高大，那双沁着寒冰的眼明明也曾温柔过的。
她眼睫颤了颤，咽下那些苦涩。
陆修宸哑声问：“换一首，好不好？”
她低头了，退让了，却不敢求太多。
“至少，不要是《斯至》。”
闻言，季沉却笑了。
他丝毫不顾周遭人的视线，俯身看着陆修宸：“不，行。”
两个字，轻描淡写的碾碎了陆修宸心里唯一的希冀。
他明知道斯至意味着什么。
季沉，他就是故意的。
他将她的爱意肆意践踏，将她变成帝都所有人的笑料谈资，将她的尊严死死的踩在脚下……
陆修宸撑在地上的手死死的攥成拳，最后无力的松开。
“季沉，是不是只要我唱了，我的罪就算赎清了？”
季沉记不清从重遇陆修宸以来，她说过多少次赎罪。
曾经他无比想要她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现在却又觉得莫名刺耳。
“你唱，还是不唱？”
季沉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问。
陆修宸看着他，静静垂眸，跪起了身，一字一字唱了起来……
“好难听啊！”
“可不是，长得丑，唱的也难听，怎么还敢在马路上唱歌！”
……
围观路人嫌弃，鄙夷的话语传进耳朵，如刀凌迟。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陆修宸却哽着脖颈，不肯哭。
她不得不承认，季沉真的做到了，将她的爱意和梦想齐齐打碎，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