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安静之后，舒晚 突然起身走了：“没什么。”
他刚才想说什么？看着他进门，江瞳心里有些惆怅，他的态度，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了，至少再见面时，没有剑拔弩张。
就因为这短暂的谈话，江瞳失眠了一整晚，她要是真的走了，舒晚 一定会以为是因为他，要是不走，她也真的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第三十七章 为了离开我，你策划了多久？
在矛盾和纠结中，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才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风和日丽的下午。
本以为她没去上班院长会打电话骂她，没想到医院压根没找她麻烦。
她开门出去到院子里洗漱，苏离跟在她屁股后面得意洋洋：“我就说你走不了嘛。”
江瞳没好气的刷着牙，恨不得喷他一脸牙膏沫，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有自信把她看得透透的？
她现在虽然还在纠结中，但是已经更加偏向于暂时不走了，要走，也得等舒晚 离开之后，省得他以为她是不想看见他才走的。
好天气向来不会一直持续太久，连续好些天的晴朗之后，终于迎来了连绵暴雨。
雨滴狠狠的砸在葡萄架上，刚长出果粒的藤蔓似乎招架不住，不多时，地上多了些许被打落的青果。
这房子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隔音方面，雨声吵得江瞳无法入眠，她撑了伞走到葡萄架下，踩着冰凉的雨水，想起了小时候玩水被妈妈训斥的场景。
她母亲那么温和的人，连训起人来都是软绵绵的，偏偏母亲只陪了她五个年头，她来不及记住关于母亲太多的细节。
突然，不远处舒晚 的房门开了，他走到门口屋檐下抽烟，火光明明灭灭，映照出他惊艳绝伦的面庞，烟雾徐徐升腾到空中，很快被雨水分解。
江瞳下意识站直了身体，也不再释放天性的去踩水玩儿，无论何时何地，在喜欢的人面前，所有人总是下意识保持体面。
舒晚 抽完了烟，并没有进屋，似乎在透过黑暗看着江瞳。
嘈杂的雨声还在持续，不知何时会停止，舒晚 好像说了什么，江瞳没听清，只看见他转身进门，但是没把门关上。
江瞳猜测他是让她过去，她犹豫片刻，走到屋檐下收起了伞：“你刚说了什么？”
舒晚 走到房间的小桌前倒了两杯热茶，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多大了还踩水玩？幼稚。”
江瞳稍稍有些尴尬，站在门口没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离开江城之前发生的事，她以为，他们再也不能这样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突然变得这么‘风平浪静’，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摸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进来是怕我吃了你？”舒晚 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江瞳愣愣的走进去，没等站定，他又说道：“把门带上，风大，雨都被吹进来了。”
江瞳听话的关上门，回头才发现，隔绝风雨之后，两人置身如此狭小的空间。这套房子一共好四个房间，舒晚 住的已经是其中最大最好的了，可跟江宅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两人相对无言，这是江瞳解释她和顾星恺之间那件事的好机会，可是她没有选择解释，事到如今，好像也没那个必要了。
解释如果没有在恰好的时机，也就没了最初的意义。
良久之后，舒晚 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为了离开我，你策划了多久？”
第三十八章 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江瞳有些错愕的看向他，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又迅速移开了视线：“我……从你出国就开始存钱，毕竟我欠你和欠江家的太多了，总不能一直欠着吧？还差一点，以后会每个月打给你的，上个月的汇款，你查收了么？”
她的话多少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舒晚 神色冷了几分：“谁要你的钱？你欠我的，是用钱可以还清的么？”
江瞳手指局促的缴着衣摆，垂着头低声说道：“我知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可我只能做到这么多。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提，我会尽可能的弥补，直到你觉得还清了为止。”
舒晚 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觉得她的话很可笑：“呵，还清了为止？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唯一能用得上你的地方，是在床上。”
江瞳脸上微微发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虽然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可这个事实让她别扭、尴尬。
她觉得待不下去了，仓促的转身离开：“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她刚打开房门，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动静，没等她看清楚，她整个人被舒晚 一把拽了回去，下一秒，盆栽落地，摔得稀巴烂！
那盆栽是放在房檐上的吊兰，挂得挺高的，想来是今夜风太大，就掉下来了。
江瞳一阵后怕，要是刚才她走出去了，脑袋再被砸一下，说不定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醒过神来，她骤然发现自己正缩在舒晚 怀里，他高大的身躯和结实的胸膛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他双臂抱着她的力道，是前所未有的大，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
她抬眼，对上他深沉如大海的眸子，像是一瞬间被卷进了旋涡。
江瞳脑子顿时不会转了，察觉到他在慢慢凑近，她有些无措，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洒在她脸上的呼吸。
忽的，他放开了她，转身走开：“早点睡。”
江瞳应了一声，绕过摔得可怜兮兮的盆栽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她死死按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许久才平静下来。
刚才……差点接吻了么？
回想从前，就连他在醉酒的情况下和她做的时候，也不常跟她接吻，何况是清醒的时候？大抵只是生理冲动吧，对，可以解释的！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