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你在医院到底和家乐说了什么?”孟丹枝红着眼质问。
向云霜愣了瞬后,竟笑了:“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
“他会死,是他命不好,自己活该。反正他病成那样也活不了多久,死了反倒省钱。”
向云霜轻快的语气彻底将孟丹枝的理智击溃。
“他才三岁,是我的命啊!”
她气的浑身颤抖,扬起手就要打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孟丹枝还未落在向云霜脸上的手被狠狠攥住。
“你发什么疯!”
伴着冷冽的呵斥,孟丹枝被挥倒在地。
她望着将向云霜护在身后的周宴京,不甘大喊:“是她对家乐胡说八道,家乐才会出事的!”
向云霜表情无辜委屈至极:“西洲,我没有……”
周宴京漠然看着一脸愤恨的孟丹枝,语气不屑:“他会死是因为你跑去做不三不四的事,和云霜能有什么关系!”
如同利刃的话毫不怜惜的狠狠绞入孟丹枝的心口。
痛得她难以承受。
千言万语抑在喉间,化为最痛的一句。
她声音沙哑至极:“周宴京,家乐走的那天,你为什么不来?”
周宴京见她这幅样子,心中莫名烦乱。
他冷啧一声,烦躁的移开视线从车里拿出亲子鉴定丢到孟丹枝身上。
“他是你的孩子,但不是我的。”
孟丹枝怔然的将纸捡了起来。
当看见最后一行字时,瞳孔骤然一紧。
心中所有的痛苦酝酿成难以言喻的悲怆。
她攥紧了纸,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将近十年男人,还有他身后目光中透着得意的女人。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是恨向云霜狠毒,还是怨周宴京无情。
良久,孟丹枝颤抖着双手,将那份鉴定报告撕成两半!
她看着周宴京,一字一句。
“对,家乐不是你的孩子,下辈子,也绝不会是你的孩子。”
孟丹枝扔下被撕碎的鉴定报告,转身离开。
她攥紧口袋中的门票,余温尚存的心也在剧痛中被搅碎,慢慢凉彻全身。
这一生,她什么也不剩了。
望着远处,孟丹枝眼中最后的光芒慢慢熄灭。
一颗心真正的死了,死于无声的崩溃。
周宴京看着孟丹枝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心底的烦躁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漫上眉梢。
向云霜挽住他的手:“西洲,我定好了餐厅……”
话未说完,周宴京却抽出手,不耐道:“我还要去公司,你自己回去吧。”
他转身就走,毫不在意向云霜近乎扭曲的神色。
闷雷怔怔,压顶的乌云酝酿着一场大雨。
但游乐园里依旧人来人往,孟丹枝坐上海盗船,将霍家乐的照片紧紧贴在胸口。
上升下坠间,她望着对面一个三四岁的男孩,不觉红了眼。
过山车、流星锤和跳楼机,这些都是孟丹枝以前不敢玩的,可她今天玩了个遍。
每坐上一个娱乐设施时,霍家乐就像在她怀里一起玩着。
从游乐园出来后,孟丹枝轻轻抚着照片呢喃:“去天堂的路是不是很黑,家乐别怕,等妈妈去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回到住了多年的琴湾别墅。
密码没变,孟丹枝推开门,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朝楼梯望去,以前她一回家,霍家乐就会叫着“妈妈”跑过来抱住自己。
可现在,那片空荡像是冰刺扎进她的心。
孟丹枝上了楼,径直进了霍家乐的房间。
她环顾着,好像每一处都有孩子的身影。
强撑的心在看到桌上霍家乐画的全家福后彻底崩塌,孟丹枝抱着孩子的枕头,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家乐……我的家乐……”
霍氏企业大厦。
办公室里,周宴京看了半天文件,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反而孟丹枝离去的模样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良久后,他烦躁地将文件扔开,伸手将烟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