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澜用手腕上的皮筋，随意扎了个马尾，“昨晚你前脚走，他后脚就到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问：“你朋友没事吧？”
唐畏在床尾坐下，“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出来了。”
陆听澜点头，没再多问。
唐畏的朋友，她见过的不多，唯一熟悉点儿的只有个叫小黑。
“我先去洗漱。”
陆听澜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唐畏则把早餐一样样摆好。
跟着，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了椅子上优哉游哉睡着的邬戈脸上。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邬戈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显然，他早就醒了。
两人对视了眼，邬戈先转开视线，看了看餐桌板上的早餐，不咸不淡道：“她早餐不喜欢吃油腻的。”
唐畏买了小笼包和油条，另外还有两份豆浆和一份小米南瓜粥。
“口味是会变的。”唐畏平静回道。
邬戈嘴角倾了下，哂笑了声。
然后，两人就没再交谈。
几分钟后，陆听澜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见邬戈已经醒了，长腿仍搭在抻直交叠放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刷着手机，并并未理会。
“你买了什么早餐？”
陆听澜在病床上坐下，看了眼，眼睛倏然一亮，“清芳斋的小笼包！”
清芳斋是这两年刚开的，专门做中式面点的，小笼包算是这家店的招牌。
陆听澜确实早餐不喜欢重口油腻食物，但这两天她吃的东西味道都又清又淡，看到皮薄馅厚滋油的小笼包，瞬间就开始分泌唾液。
“喏。”唐畏递了筷子给她，“我就知道你肯定想吃。”
说这话的时候，他余光瞥了眼邬戈。
邬戈撩起眼皮时，陆听澜正夹了个小笼包咬了口，鲜美的馅儿混着汤汁在唇齿间漫开，她脸上漾着满足的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唐畏。
唐畏：“好吃吗？”
陆听澜嘴里有食物，不方便说话，她点着头用鼻音含糊应了声。
唐畏偏头，正眼看向邬戈，问：“邬总还没吃吧，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语调很客气，邬戈却听出了其中的挑衅。
邬戈掀唇一笑，“好啊，正好饿了。”
话落，他慵懒起身，看了眼餐桌板上的食物，拿走了油条和豆浆，随后将豆浆放在窗台上，一手拨动手机屏幕，一手拿着油条，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唐畏静默了一瞬，拿起另一杯豆浆插上吸管，放在了陆听澜面前。
“喝口豆浆，别噎了。”
陆听澜拆了另一双筷子给唐畏：“我吃不完，一起吃吧。”
“好。”
唐畏接过筷子，跟陆听澜吃着同一份小笼包。
吃完早餐，唐畏清理掉垃圾，拿出去扔掉。
邬戈的油条吃了一半，就直接扔进了床边垃圾桶，“难吃死了。”
“没人逼你吃。”陆听澜倒也没生气，只是陈述事实一般说。
邬戈眸子幽冷看了她片刻，然后又慢慢归淡，“你决定跟他在一起了？”
陆听澜眉心微蹙了下，“这是我的事。”
邬戈沉默半响，语调辨不出情绪，“挺好。”
陆听澜还没反应过来“挺好”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就见邬戈站起身来，丢下“走了”两个字，就大步出了病房。
医院的垃圾桶每层都集中在一个位置，离陆听澜的病房稍远。
唐畏丢掉垃圾回来，正好见邬戈从里面出来。
两人两步俱是一顿。
唐畏先开口：“要不要去抽根烟？”
“好啊。”邬戈无所谓应道。
两人一前一后往抽烟区走去。
抽烟区在走廊最尽头，原本是杂物间的，后来改成了专门抽烟的区域。
不大，就几平米，里面有个通风的窗户。
进去后，唐畏拿出烟，递了根给邬戈，“便宜货，不知道邬总抽不抽得惯。”
于他而言，烟只是提神解躁的工具。
这烟他已经抽了好些年，适应了，就一直没换过。
不过，像邬戈这种大少爷未必抽得惯。
邬戈并未说什么，接过烟，叼在嘴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说：“比这更差的，我都抽过。”
唐畏顿了下，稍微一想，就猜到了。
“后悔吗？”他问。
邬戈吐着烟雾，“只要做选择，都会后悔。”
选了A，就会后悔为什么没选B，但选了B，同样会后悔，没有选A。
有些事情，是没有最优解的。
唐畏不置可否，点了烟夹在指间没抽，“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就别再打扰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