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桐下意识怕偏过头，继而想起男人进门时沉着的脸。
她思索片刻终于开口提出解决方案：“身为秘书弄错交接时间确实也不太适合继续干下去了。这是工作严重失职，直接交给人事部处理吧。至于秘书的空缺，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跟你推荐秘书办的秦娜。她是我一手带上来的，做事挺稳重的。”
方念桐说完才注意到陆思源的脸色变差了一些：“怎么了？你不想用秦娜就让人事部再招就好了。”
陆思源轻叹了一声：“你说了那么多却一直是在拒绝我。”
方念桐避而不答，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我还没择完菜，再聊下去就要耽误做饭时间了。”
她才迈了一步就被陆思源拉住：“为什么不愿意再回来？”
方念桐没回头，语气淡淡地反问：“为什么非要我再回去？”
这已经是陆思源第二次要她回公司继续当他的秘书了。
虽然这份工作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薪资高、五险一金、双休、稳定一天八小时工时并且极少会加班，但方念桐就是不想再回去了。
直到现在，她依然还记得自己去辞职时，看到那个陌生的女人轻易地坐在了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少努力才坐上的位置时的感受。
那种失落与难受，方念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就像她通过持续不断地投喂终于让楼下的流浪猫愿意蹭一蹭自己，正满心欢喜在家准备养猫的各种物品时，转头就看到小猫主动跳上别人的膝头，跟在那人身后走了再也没回来。
虽然方念桐知道这只猫始终不属于自己，但是当她投注的所有情感全部落空时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
她太轻易地被取代，也太容易被抛弃，就像她一出生就被抛弃一样。
在方念桐的印象里自己只被坚定选择过两次。
第一次是被奶奶捡回家养大成人，第二次就是被陆思源在众多面试者中挑中。
但现在……
陆思源直接出声阻止了她继续想下去。
男人的声音不知怎的有点哑：“我真的没想到当时的事对你会产生这么长时间的影响。”
方念桐愣神好一会，瞳孔倏然紧缩猛地反应过来陆思源到底在说什么。
陆思源竟然窃听在自己的心声？！
她在意识到这点后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男人，声音又惊又怒：“陆思源！你要干什么！”
陆思源目光有些闪躲：“抱歉，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方念桐正大口喘息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再开口时还是泄露了尚未平息的情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做的？”
陆思源伸手握住方念桐的肩膀，声音恳切：“这是第一次，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抬眸静静看着男人，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半晌，方念桐才出声：“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了。明明不懂什么是爱却承认对我动心，明明你跟喻云初一样看重利益却无偿要帮助我，明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跟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明明那么现实却天真地觉得只要把我留在身边我就会重新爱上你。”
她说的每个字都化作子弹穿过陆思源的胸膛，让他的心脏千疮百孔。
男人的嘴唇颤了颤立刻就被方念桐抬手制止：“你听到了吗？系统刚刚通知我攻略值现在已经涨到八十了。”
而后她嘴角缓缓扬起嘲讽的弧度：“你现在不会是想跟我表白吧？”
方念桐说完这句话便偏头将耳朵贴在陆思源的胸膛。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一直到听见男人越来越快的心跳才终于抬起头。
也许是方念桐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也许是男人的反应过于实诚，让她心里的郁气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她声音微扬：“不用你说了，我已经听到它给的答案了。”
陆思源看着她总算浮上些笑意的眸子，心中也觉得轻快了些：“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你的回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