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羽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高挑的霍司砚，他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停了下来，抽了根烟。她这也是极为难得的看见他抽烟，只觉得他这会儿看上去极为冷酷，很疏离，似乎很需要自己单独冷静冷静。温知羽突然觉得这会儿不应该打扰他。但不远处的同事却已经推了推霍司砚，说：“是不是来找你的？”大概是同事觉得他们已经分手了，才用了问句。霍司砚只是随意偏头看了看，然后稍微顿了片刻，估计挺意外看到她的，他很快灭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大步朝她走过来。...
出去了以后，霍司砚也没有提及半个字有关她前边“针对”周意的字眼。
明明他是相信了姜泽的话的，毕竟他之前的判断也是认为周意不可能，毕竟一个几乎卧病在床，走路都吃力的人，哪里来的心思折腾别人呢？
正常人的视角大概都这样。
霍司砚这会儿提了，倒是没什么，他什么都不说，显然是因为不相信自己，不知道该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好呢。
温知羽心寒，冷冰冰的说：“我针对周意了又怎么样？”
霍司砚道：“姜泽自己说话含糊，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这话说的就有讲究了，明着看是偏袒她，实际上还是信了是姜泽自己的表述问题，而不是周意这人怂恿姜泽伤害她。
温知羽没有说话了。
霍司砚猜到了她的想法，道：“还觉得是周意？我跟她认识了也算久，她一直以来没干过这类事，碍于长久以来对她的了解，我这会儿保持中立。”
还中立呢，心明明已经偏袒到人家身上去了。合着认识的久的，就是划算。
温知羽道：“给姜泽发消息的那个人，不代表没可能跟周意认识吧。当然，我也是猜测。”
霍司砚心不在焉道：“你不要瞎猜，我会调查清楚。”
“如果是周意呢？你会为我讨回公道么？”
“你先别胡乱给人家安罪名。”霍司砚一句话，温知羽恨不得把他从车上给踹下去。
第88章电话
温知羽自己，是铁了心认为这绝对跟周意脱不开关系的。
霍司砚已经联系了发消息给姜泽的那个人，如果对方给不出具体的来历，那这事跟周意相关的概率就十拿九稳。
那人理霍司砚也很快，没过多久，霍司砚就来了她的房间。
温知羽随口问：“结果怎么样？”
霍司砚说：“跟周意没关系。是你工作的地方有个你的同学，有一天发朋友圈，背景里带到你的工位了，给姜泽发消息的那个又恰好知道姜泽在找你，顺带把这条消息告诉给了姜泽。”
温知羽有些难以置信道：“只是这样？”
“都说了，你没必要一直怀疑周意，她分不出心思折腾你。”霍司砚淡淡道。
温知羽却觉得这当中隐隐约约还有不对劲的地方，真的只是这么巧合么？
“跟周意无关，你很失望？”霍司砚有意无意问。
温知羽没有说话，只觉霍司砚这话太过阴阳怪气，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护着她吧？”
霍司砚微哂：“我拿客观证据说话，你还要说我向着她。”
温知羽心说，那是你在证据还没有出来之前，言语就已经向着她了。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发觉而已，换成谁来，都只会觉得周意是他心肝宝。
温知羽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但是也没有多想。
她只是再三确认，姜泽不会被放出来以后，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而霍司砚呢，也忙，往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也就只是偶尔联系联系她。
张喻倒是给她发短信，说霍司砚身边的朋友经常去看周意，背地里居然还喊嫂子，张喻说自己被气得恨不得当场就把人给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霍司砚纵容喊的。“张喻没好气的说。
温知羽没吭声。
“你别看周意虚弱归虚弱，难看也归难看，身边也不乏还有奉承她的人呢。”张喻冷笑道，“你说奉承她，还能是什么意思？觉得霍司砚跟她会和好呗。有一天我跟周意怼了两句，说她这会儿憔悴难看，你猜人家怎么说的？人家说，霍司砚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她的长相，她也不靠长相吸引男人。说靠长相吸引的，那都只是玩玩，长久不了的，内涵谁呢？”
内涵的自然就是她温知羽，说她靠美貌吸引霍司砚，人家玩玩而已，她拿什么跟她周意比。
温知羽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周意是有这个底气的。
“不过话说回来，周意这样子，霍司砚最近忙，是不是都是为了她？”张喻又嘀咕了一句。
温知羽因为张喻这句话，倒是真去问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但霍司砚只是模糊的说了“工作”二字。
温知羽便问：“在给周意看病，在照顾她么？”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惹得霍司砚不高兴了，他皱着眉说：“温知羽，你怎么就非得跟周意过不去呢？什么事情都非要提到她？”
温知羽这会儿也想探探周意在他心里的底，便冷下声音说：“你说我为什么总是跟周意过不去呢？我说都不让说，你还纠缠我做什么，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呗，人家离婚了不正好。”
霍司砚沉默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你吃醋了？”
温知羽故意直接挂断了电话。
霍司砚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
第89章是她
温知羽其实也不在意霍司砚会不会再次打电话进来，她只是为了确定这会儿周意在他心里的地位而已。
霍司砚还愿意给自己打电话，那说明周意也未必就是独一无二的。
姜泽这事，哪怕霍司砚已经证明是她那同学朋友圈里暴露了她的信息，但温知羽依旧不认为周意是干净的。她还是觉得，周意就是挑唆，企图借刀杀人的那个。
温知羽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没有一个人能好脾气面对一个企图用最恶劣手段，把自己毁了的人。
温知羽跟周意从某种程度而言，算是杠上了。
她这辈子，几乎没有跟女生起过冲突，周意算是独一份。并且，周意还正好踩在了温知羽那条底线上。
她已经想明白了，恶心人就得恶心得彻底点，周意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一个霍司砚么，那她就扒着霍司砚不放好了，让她见不着霍司砚干着急。
温知羽对拿捏霍司砚不是百分之百有信心，但周意既然同样不是独一无二的，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霍司砚的这个电话，温知羽没有接。
同理，她也想试试自己有没有挑衅周意的资格。
温知羽沉住气，连接两天都没有理霍司砚，所有的精力都认真投入到了工作中。
温知羽跟老同学在一个部门，两个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想了想，问：“你认不认识周意？”
同学否认道：“不认识。”
她长年在h市，对a市那边不太了解，甚至一时半会儿没记起来周意是霍司砚那位前前女友，“我可以给你问问公司其他人。”
温知羽又问了一遍，给姜泽微信上通风报信的那位陌生人的名字。
同学顿了顿，道：“这个是公司之前一个合作过的合作商，后来公司倒闭了，就不合作了，不过偶尔还能说上两句。”
“那你朋友圈发的那张有我工位的图，还在哪里发过么？”
“我朋友圈的东西，也会用微博重新发一遍。”
温知羽皱了皱眉，微博那可是大众空间了，几乎没有什么隐私性，如果同学跟周意有共同好友，好友点了赞，周意便也有看见的概率；再或者周意有h市朋友，刷同城刷到照片，然后转给周意看，也不是没有可能。
微博跟朋友圈那是两条完全不相干的线了，怪不得霍司砚通过朋友圈，半点周意跟这事的牵扯都找不着。
温知羽这边是仔细去翻同学的微博，企图去找些蛛丝马迹。整整花了一天功夫，温知羽才在同学微博好友里，发现一个纹身女孩，她初步猜测可能是周意的顾客。
她私信了纹身美女的微博。
事情总算有点眉目了，温知羽松了口气。而温知羽也是在这时，发现今天这一天，霍司砚都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
霍司砚现在是她有用的工具人，温知羽难得主动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他也没回。
温知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怕不是跟周意那边又搅和在一起了吧？
温知羽这计划胎死腹中，心情总归是好不了的，她给霍司砚发消息道：
霍司砚，我祝你俩白头偕老。
……
第90章试探
霍司砚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每一回都能气得温知羽肝疼。
所谓祸不单行，这边一个霍司砚冷冰冰，那边姜泽的母亲也出面来找她，带了好大一笔钱，意思么是想私了。
钱跟态度也不是一码事，姜母那语气里简直就是威逼利诱，恩威并施：“林小姐，阿泽也是太偏执了，他对你其实没恶意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出了事，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是吧？”
就差没直接说出口报复了。
温知羽自己其实不太在意什么钱不钱的，林父的事情解决后，钱多那么点少那么点，她都不是很有所谓。
至于报复不报复什么的，温知羽觉得不至于扯到自己身上，她淡淡的说：“把姜泽送进去的，是霍司砚。他说姜泽再这么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不如让他吃吃苦头。”
她顿一顿，好脾气的弯弯嘴角，说：“阿姨，要不你去问问霍司砚吧？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呢。”
姜母的脸色有点挂不住。
她自然是问过霍司砚的，但他确实就是温知羽嘴里这意思，见面时也冷冰冰的不让她套任何近乎，只说，姜泽这回必须要长长记性。
只是，做母亲的哪里舍得自己儿子吃苦。
尤其今天看到姜泽瘦了，姜母就心疼得不得了。
之前一面，姜母一度以为，温知羽足够软弱，哪只现在却这么难搞定，一时之间，难免觉得周意更加亲近家人，也更好说话。
霍司砚选了周意，姜家才会跟温家更加亲近。
而且凭借周意跟姜泽的关系，她这会儿肯定也会给姜泽求情。
姜母原本是不打算去打扰周意修养的，这回却不得不跑一趟。
周意一回来，最开始联系的人就是霍司砚了，她猜他俩大概还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关系，显然周意在霍司砚眼里，还是不一样的。
而周意看到姜母，果真如姜母所想那样，格外热情。
姜母也不扭捏，直接说明来意：“周意，阿姨过来，也是有事想求你帮帮忙。”
“您说。”
姜母见她一副明明困了的样子，还是耐心的听自己的话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感动，把姜泽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周意有些为难，但还是说：“我尽量替您问一问，但我和霍司砚已经分开了，我不敢保证，我的话在他心里还有分量。”
“岭远对你不是还挺上心。”
周意叹了口气，道：“我也感觉他心里应该有我，但是毕竟都分开了，谁敢保证了。毕竟，他和……温知羽也好过。”
姜母道：“他俩走不到最后的，当时他们在一起，我就听说，霍司砚已经防着她，不让她怀孕，显然是不可能把她娶回去的。我妹妹倒是挺喜欢温知羽，还因为温知羽跟霍司砚吵了一架，即便这样霍司砚还是说老婆这个身份得另有其人。”
周意不动声色道：“是吗？阿姨，我要休息了，等会儿我要是有机会见到霍司砚，就替你说说姜泽的事情。”
姜母忙不迭道谢。
而温知羽那边，也没有闲着，她为了要揪出周意，这会儿已经和纹身小姐姐聊上了。
只不过对方对她很警惕，哪怕温知羽只是说喜欢她的纹身，问她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她也想去纹，对方都没有透露半点消息。
小姐姐甚至怀疑她是男扮女装故意来撩骚。
温知羽也觉得自己目的性太明显了，便打算走细水长流路线，慢慢培养感情，等稍微熟一点了再问。
霍司砚的消息是很早就进来了，只不过温知羽的心都在小姐姐身上，并没有空搭理他。一直到小姐姐说要吃饭了，温知羽才依依不舍跟她到了别。
也就是空下来了，她才顺道看了看霍司砚的微信。
他的语气里似乎多了那么点无可奈何的味道。
霍司砚说：我做个手术没回消息，我就是跟别人有染？
第91章狐狸
温知羽又没有回，只不过，直接借着出差，去了一趟a市。
她打算诈一诈周意，只不过突然又觉得她自己去是不太合适的，周意能教唆姜泽，那她也能让张喻替她上门试探。
张喻在这种事情上，那对温知羽是两肋插刀，几乎是风风火火赶到了周意门口。
周意胸腔细菌感染得很严重，整个人其实有些发烧状态。
张喻怕她死了算在自己头上，倒也没有像往常那么飞扬跋扈，只是很平静的让她注意身体，最后才淡淡加上一句：“哦，对了，原来苏婉婧，是你的客户啊？你给她纹的那个纹身倒是漂亮。”
周意眼底有些细微的变化，最后没什么语气的说：“我接待过很多客户，这号人没印象了。”
张喻风轻云淡的说：“哦，那你还挺健忘的。”
周意淡淡道：“谁有心思去记一个不相干的人？超市收银员能记住你么？”
“人家记得你。”
“那大概真是我客户吧。”周意道。
张喻也没有跟她扯，这会儿她急着跟温知羽交差去。周意没一口咬定不认识，那肯定跟苏婉婧有交集就对了。
温知羽在得到张喻的回复以后，整个人镇定得紧，心里头有了思路，苏婉婧跟她同学是朋友，估计给朋友微博点赞了，而微博设置赞过谁又是可见的，周意跟苏婉婧是朋友，很容易就能翻出那条微博来。
周意生病归生病，没心情找人查她在哪，但刷手机的时间总是有的。
而姜泽的地址是陌生人告诉他的也不假，但这不代表，周意就没有跟他说过，周意甚至还有可能是在那个陌生人之前告诉姜泽的。
温知羽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到底不是证据，也就只能让她自己确定周意果然想毁了她，告诉霍司砚，他估计信她一半，但难以将这是定性。
不过霍司砚信不信都不重要了，她会让周意，一点一点从他眼里消失，会让周意眼睁睁看着，霍司砚跟她温知羽亲近。
周意已经不美了。
男人都现实，霍司砚心里就算有她，但谁敢保证，他心里不会有那么一瞬间，嫌弃过周意？毕竟霍司砚可是很看脸的。
温知羽特地去买了一身新裙子，顺道也在店里化了一个美美的妆。然后就朝着霍司砚医院走去。这地儿她太熟悉了，到了医院，就在霍司砚那条必经之路上等着。
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交流声，似乎是在担心术后的事情，等他们走近了，温知羽听见其中一个说：“哎，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跟我一样，每次给这种有传染病的病患做手术，都会担心好几天。”
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人之常情。
温知羽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高挑的霍司砚，他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停了下来，抽了根烟。
她这也是极为难得的看见他抽烟，只觉得他这会儿看上去极为冷酷，很疏离，似乎很需要自己单独冷静冷静。
温知羽突然觉得这会儿不应该打扰他。
但不远处的同事却已经推了推霍司砚，说：“是不是来找你的？”
大概是同事觉得他们已经分手了，才用了问句。
霍司砚只是随意偏头看了看，然后稍微顿了片刻，估计挺意外看到她的，他很快灭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大步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霍司砚问。
温知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总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稍微带了点惊喜，说是惊喜，又稍微略微寡淡了点。
不太好分辨。
“我来干什么？我来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温知羽冷哼了一声。
霍司砚挑了挑眉：“天天累死累活，我跟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