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蕾举着手臂在台阶上蹦了两下，也跟着高呼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又激动地看向身侧的施凤阳：“我们赢了！”施凤阳回以一笑：“嗯，我们赢了。”嗓子喊哑了，张思蕾干咳了几声，坐下来，拿起腿边台阶上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视线还停留在赛道上。载誉而归的八班运动员们身披绚丽的夕阳，脸上洋溢着张扬无畏的笑容，朝他们挥手。...
顾承最后一棒接得迅速，跑得更是如同一阵风，眨眼蹿出去，落在其他人眼中，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甩其他赛道的男生一大截，很快冲到终点线。
八班同学一阵欢呼。
张思蕾举着手臂在台阶上蹦了两下，也跟着高呼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又激动地看向身侧的施凤阳：“我们赢了！”
施凤阳回以一笑：“嗯，我们赢了。”
嗓子喊哑了，张思蕾干咳了几声，坐下来，拿起腿边台阶上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视线还停留在赛道上。
载誉而归的八班运动员们身披绚丽的夕阳，脸上洋溢着张扬无畏的笑容，朝他们挥手。
一片掌声如雷轰动。
有道视线直勾勾地落在脸上，不容忽视，张思蕾有所察觉，偏过头来，与施凤阳的目光端端对上。
她呛了一口水，嘴唇水润润的，像饱满的樱桃。
手指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痕，她眼里泛起一丝疑惑：“我脸上有东西？”
施凤阳眸中神色流转，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她手里的矿泉水，又看了看台阶上剩下的那一瓶。她没发现拿错了吗？
喝都喝了，他也懒得提醒了。
手指抚了抚鼻尖，施凤阳无奈又好笑地说：“没事儿。”
张思蕾一头雾水，却也没细究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水，只剩下小半瓶拿在手里。
施凤阳控制不住视线，又瞥了眼那瓶矿泉水，轻咳一声。
张思蕾脑子懵懵的，顿时又被他闹出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偏头打量了他一眼。
施凤阳还是那副唇角含笑的模样，一张英俊逼人的脸上，就那么一点儿笑意，足以让人眼睛一亮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张思蕾不自在地抠着矿泉水瓶身上贴的塑料膜，心跳突突的，既有点不明所以的茫然，又有点隐秘的雀跃。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人。
情绪总是被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所牵动，一会儿开心得找不着北，一会儿又郁郁寡欢，有时还会对着他的脸胡思乱想。
——
第一天的比赛项目结束，还没到平时的放学时间。
运动会期间，学校管制没那么严格，走读生和住校生都能自由出入校门，不用向门卫出示出入证。
叶珍珍和张颖提议，去学校外面吃。
张思蕾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三个女生从东侧门出去，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砂锅店解决晚饭。张思蕾点了砂锅米线，她们俩则点了砂锅土豆粉。
铁盘上装着砂锅，被老板端到面前来，沸腾的汤汁还在冒着小泡，没入口鲜香味就窜入鼻尖。
张思蕾肚子早就饿了，闻到味道口中生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结果不小心被辣椒油呛到嗓子，猛地咳嗽了一声。
叶珍珍赶忙给她扯了张餐巾纸：“你慢点吃。”
“好辣。”张思蕾吐吐舌头，一口下去嘴唇和脸都红了。
“你要了特辣？”
“不是，我点的中辣。”张思蕾斯哈了两下，一脸哭相，“我没想到中辣会这么辣，太上头了，鼻涕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叶珍珍干脆把纸巾盒推给她，“快喝点水。”
张思蕾擤了擤鼻涕，拿起手边的矿泉水，还是下午那一瓶，水没喝完，她就一直拿在手里没扔掉。
拧开瓶盖的时候，她动作蓦地停滞，盯着瓶盖的边缘一动不动。
对面两人没发现她的异样，埋着头吸溜土豆粉，还好她们明智，点了不辣的。
张思蕾久久失神，脑海里反复回放下午的场景，她和施凤阳挨着坐，两瓶矿泉水放在两人中间，她给顾承喊完加油，坐下来随手拿了一瓶，没仔细看……
她拿错了？
张思蕾将瓶盖转了一圈，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她一开始喝的那瓶。
闲得无聊时，她用指甲在瓶盖周围掐出了一圈痕迹，眼前这一瓶，瓶盖干干净净，没有她掐出的痕迹。
脑中轰然，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让她本就被辣得泛红的脸更红。
张颖举起筷子在发呆的张思蕾面前一晃：“醒醒，被辣傻了？要是实在吃不下，咱就别吃了，重新买点儿别的吧。”
张思蕾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句：“没事，我能吃。”
——
第二天下午，基本是长跑类项目。
张思蕾还有个一千五百米要跑，悲催的是她刚好来例假，昨天还吃完了一碗辣得要死的米线，只能在跑之前吃一粒布洛芬缓释胶囊。
幸好这次推迟了两天，今天是第一天来，血量没那么多，可以咬牙坚持。
哨声响起，身旁几个赛道的选手立时冲了出去，张思蕾反应慢了半拍，一开始就落在了后面。
她跑起来的时候，身后那一片响起整齐划一的加油声。
“张思蕾，加油！”
“张思蕾，你是最棒的！”
“张思蕾张思蕾，八班美女！一枝独秀，称霸宇宙！”
“……”
旁边几个班的学生纷纷看过来，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这谁想的加油口号，也太有才了。
张思蕾本人听了差点笑岔气，一手扶着腰，鼓足了劲儿往前跑。余光里突然窜出来一道修长的身影，她边跑边侧目，只见顾承一身白色短款运动衣，沿着草坪与跑道相接的边缘陪她跑。
耳边除了风声，还有他轻微的喘息声。
张思蕾额前的刘海被吹起来，她抹了一把汗，抽出精力朝他吼道：“你疯了，等会儿你还要跑三千米！”
顾承不当回事地笑了笑：“小意思。”
张思蕾本就精力不济，跑步的过程中开口说话太费劲了，她缓了好久才喊出第二句：“你回去！”
“别说话了，我陪你跑完。”顾承不容置喙地说了句。
张思蕾赶不走他，又不想再费口舌，只好由着他。
看台上，施凤阳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视线紧随着那两道身影，眉心微微蹙起，手里的杯子被他紧紧地握着。
——
绕着操场跑了快四圈，张思蕾腹中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搅，只觉得头晕脑胀，跑完就直接栽倒在旁边的草坪上。
呈大字型摊开，大口喘气，闭着眼任由阳光照射在脸上，浑身的汗像雨滴砸落。
平日里体育课上跑八百米已是极限，一千五百米她真的要晕厥了，也不知跑了第几名。后面一段她顾不上瞧别人，只顾着闷头跑，心里想着终点就在眼前，绝不能放弃。
众人眼看着素来冷静的江校草，手里握着保温杯，疾步朝终点线走去。紧随其后的是后勤人员叶珍珍，怀里抱着矿泉水和太阳伞。
顾承蹲在张思蕾身旁，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语调温和地劝：“剧烈运动完别躺着，一会儿有你难受的，站起来活动活动。”
张思蕾精疲力尽地摆手：“现在就是……打雷下雨了……我也不想动。”
头顶的艳阳被遮住，张思蕾眯起眼，一把伞挡在上空，叶珍珍朝她伸出一只手：“我拉你起来。顾承说得对，不能躺着。”
两人合力把软成面条的张思蕾拉起来。
叶珍珍大呼：“张思蕾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跑了第二名，最后冲刺阶段看得我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