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恼,抬起头瞪着纪敛。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颤抖的吼声打断。「梁栀!!」我听出是孟时喃的声音,但却像是愤怒到极致的吼叫。当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她表情扭曲,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有些恼,抬起头瞪着纪敛。
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颤抖的吼声打断。
「梁栀!!」
我听出是孟时喃的声音,但却像是愤怒到极致的吼叫。
当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她表情扭曲,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投向我们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
比上次池斯屿还要令人发怵数十倍。
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不留余地。
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那时,我才发现,原来很多事是我想错了。
她怀中的书应声落地。
但她没有去捡,孟时喃这样看中学术的人,居然也会任由书本散落地上。
而比这更为震悚的是,她这天翻地覆变化的诱因是纪敛。
更准确点说应该是,她喜欢纪敛。
喜欢到极端偏执,毫无底线,愿意为他做到任何地步。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孟时喃已经上前双手推了我一把。
我后退倒下,手下意识撑地。
纪敛大步走来把我扶起来,展开我的手。
手心掺着灰的血迹丝丝渗透而出。
纪敛只是看了几秒,随即动作很轻地放下我的手。
面无表情地朝孟时喃走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发怒,不是大吼大叫,仅仅只是用漆黑的眼盯着,令人发怵。
「你谁?」他语气可以称得上压抑,与平常相差甚远。
孟时喃眼眶很快就盈满眼泪,「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听着一愣,一时也顾不上手上的伤。
在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才逐渐明晰。
据孟时喃所说,她在刚开学时被班上一无赖死缠烂打过。
但在她拒绝过他几次后,他怀恨在心,在孟时喃某次路过篮球场时,猛地将手里的篮球朝她砸去。
中途却被在另外一个场地的纪敛截了下来。
「打个球对女生还这么脏啊?」
就是那次,她喜欢上了那个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的学长。
孟时喃又上前一步,语速很快地跟他讲着他们每次都偶遇。
她甚至说得上来日期。
但从纪敛的神情明显可以看出,他不记得。
我听得有些心惊。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和池斯屿是互相有好感的。
但前几天池斯屿对我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而今,又有孟时喃当众告白纪敛。
「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摇头直勾勾地看着纪敛,气息发抖地说出一句话。
纪敛很坦然,「没印象,一点都没。」
孟时喃似乎信念崩塌了一般,白细的手腕想要去拉纪敛的衣袖。
「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甚至……」
她话音忽断,看了我一眼,又才将视线转向纪敛。
「你居然说你不知道?」
我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的转变。
甚至?甚至什么?
我站在一旁看向那个满眼泪花的,被不少人奉为清冷女神的女生。
恍然间,我突然有某种预感。
孟时喃也许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她似乎有更为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几天跟纪敛相处来看,他虽然偶尔看起来不正经,但并不是一个会对女孩子不礼貌的人。
然而,孟时喃成了这个例外。
纪敛避开她伸开的手,淡嗤了一声。
「我不知道怎么了?」
「你做了什么跟我有关系吗?你是做了多不了得的事感动自己,现在还得绑架我必须为我毫不知情你所谓的付出做出回应?」
孟时喃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落下,情绪崩溃到毫无形象可言。
可见纪敛的话对她的打击很大。
路过的女生小声同情孟时喃的话,清晰地传进我耳朵。
我面上不显,但心里冷哂了三声不止。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只是看到一个场景,表面到不能再表面的事,就去臆断别人,轻易下定义。
纪敛大概也不喜欢成为焦点这种感觉,没再跟她多说。
回身走到我面前,「走吧,带你去处理下伤口。」
我弯了弯手,伤口疼的有点发麻。
点点头正打算跟他一起走。
「梁栀,站住!」
我深呼了一口气,回头像看一条黏答答的蛞蝓看着孟时喃。
纪敛侧身挡住我,「有事儿就这样说。」
孟时喃柔顺的发丝被风吹落在脸边,凌乱而狼狈,她噗嗤一笑,但眼里没有任何笑意。
「怎么,你怕我再推她一次啊?」
「我就是说句话而已。」
纪敛没有理会她的疯疯癫癫,未动一分。
我抬手拍了拍面前的肩膀,「学长,没事的,我也想听听她说什么。」
纪敛回头,我对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绕过纪敛,我走到孟时喃正对面。
「想说什么?」
她微笑着走上前,靠近我的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这都是因为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没有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