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车钥匙。”
林湛回头就见阮乔从车另一侧走过来，朝自己伸出的掌心正躺着熟悉的车钥匙。
林湛没动：“那小叔你怎么回去？”
“叫了司机。”阮乔声音凉淡。
林湛这才拿回钥匙，转身进了楼门。
阮乔望着她的背影，沉默的点燃了根烟。
楼上。
林湛站在窗边看着这幕，心里百味杂华。
两个人就这么楼上楼下的站了很久。
直到华家司机赶到，阮乔上车离去。
林湛看着空旷的街道，垂眸敛起了心底复杂的情绪，转身走进了书房。
推开门，入眼便是挂在无尘袋里那袭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
林湛倏地想起了三年前，她站在阮乔面前，红着脸问。
“阮乔，你可以……不止是我的小叔吗？”
黑夜中，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林湛看着那件婚纱，心里满是酸涩。
那是她学服装设计后完成的第一件作品。
当年设计它时，林湛满心想着阮乔，少女时期既害羞又期待的隐晦心绪都注入到了这件婚纱里。
不想，却再也没有穿上它的机会。
忆起往事，林湛压下喉间苦味，作出了一个决定。
她走上前将婚纱小心翼翼地从无尘袋里取出来，又折好放进婚纱袋，最后将它放在沙发上，打算明天带去工作室。
接近半夜十二点，林湛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阮乔。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手机，打开了阮乔的微信框。
两人的对话停留三年前。
“小叔，你可以来接我吗？”
“好。”
之后，便发生了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
自此三年，两人再无联系，这个微信成了林湛唯一的情感寄托，也是最后一点可以知道他消息的途径。
有人说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林湛想，那她应该是输了个彻彻底底。
华浅浅曾经的问话在林湛的脑海中响起：“你到底喜欢我小叔什么？”
那时，林湛想了很久，才给出一个答案。
“我说不清，但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我都喜欢。”
十岁那年，林湛跟着家里搬到大院，先认识了华浅浅，后来才遇见阮乔。
第一次见面，长相干净俊逸的阮乔让林湛看呆了眼。
所谓一眼惊鸿，大概便是这样。
林湛叫了阮乔一声哥哥，却被他笑着纠正：“我是浅浅的小叔，你是浅浅的朋友，所以你也应该叫我小叔才对。”
而这一喊，就喊到了现在。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林湛洗漱好，走向玄关时看到沙发上的婚纱袋，心里纠结不已，末了还是提着它下了楼。
开车到工作室。
林湛将婚纱挂在橱窗里，看着它有些出神。
几年前的款式放到现在，自然是格格不入。
但珍贵的是它承载着她年少时最真挚的爱恋。
突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风铃声阵阵。
林湛抬眸看去，便见华浅浅从外面探进头：“莺莺，我婚纱做好了吗？”
刚要回答，林湛嘴角的笑在看到华浅浅身后的两道人影时，瞬间僵住。
是阮乔，而他身边，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挽着她手臂。
察觉到林湛的视线，那女人盈盈一笑。
“蓝小姐你好，我是秦音。早就听世川提过他有个小辈设计的婚纱独一无二，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刚好我也想看看婚纱，不如蓝小姐给我介绍一下？”
林湛呼吸不畅，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和阮乔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吗？
看婚纱……他们是准备结婚了吗？
林湛的心像被一把大锤重重砸下。
她仓皇地垂下眸：“婚纱……都在这里，你先看，我先带浅浅试婚纱。”
慌忙走进里间，林湛将婚纱递给华浅浅，将人推进试衣间后，靠着墙深吸了口气。
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有一天阮乔会和别人恋爱结婚。
林湛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在仅是看到那两人站在一起，她都只想赶紧逃离。
缓了好一会儿，林湛压下心底的情绪。
正好华浅浅也穿着婚纱出来：“走吧莺莺，我们出去让小叔看看。”
林湛点了点头，跟在身后替她提着裙摆。
刚走出里间，就听到秦音问：“世川，这件婚纱怎么样？”
林湛不可自制的抬头看过去，呼吸一窒！
与此同时，华浅浅的惊呼在耳边乍响：“莺莺，这婚纱不是你为自己设计的吗？怎么挂在这儿？”
林湛下意识看向阮乔，正好撞上他深邃的双眼。
迎着他的目光，林湛缓缓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没有想嫁的人，留着也没用。”
第三章喜欢
话落，工作室里一片寂静。
阮乔看着林湛，眼中瞧不清真意。
秦音却扬起笑容看向林湛：“既然这样，蓝小姐就把它卖给我吧，我很喜欢。”
把这件满怀着她对阮乔爱意的婚纱，卖给阮乔的未婚妻？
林湛攥紧手指，怎么都说不出那个“好”字。
华浅浅瞧出林湛的为难，走上前：“秦音姐，那件款式太旧了，不适合你，还是看看别的吧。”
秦音脸上的笑淡了些：“挂在这里不就是要卖的吗？蓝小姐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没等林湛应答，阮乔声音微凉：“秦音，别任性。”
这句话落在林湛的耳朵里，赫然就是阮乔对秦音的宠溺。
林湛呼吸一滞，垂眸不语。
眼看着工作室里的气氛越发不对劲，华浅浅连忙支走那两个人。
“小叔，秦音姐，我和莺莺还有话要说，你们先去车上等我吧。”